“救命!”

奔跑的小队中,一位少女的呐喊在甬道中回荡。


(资料图片)

“吼!!!!”

无人回应,怪物在嘶鸣。

另外四人紧张的回头,配合他们回头,怪物猛得爆发,沾满粘液的大嘴张到最大,腐臭气味从黄黑色的牙缝中散出。

“啊啊啊!”落在最后一人尖叫,爆发出惊人的力气一瞬间窜到最前方。

可他的鲁莽却撞到了少女,一个踉跄。

少女脱离队伍。

“阿礼!”

众人回头时,那怪物的利爪已然搭在少女的背脊,没有刺穿少女。

是要放过她吗?

众人心中微小的期望当然不存在。

火把的焦油气味下,那红眼中的嗜血与残忍格外分明。

是一直饥饿的洞穴豺狼该有的形象。

它再次张大嘴巴,张到脱臼的下巴足以一下把少女的头卡在獠牙之间。

“别看了,快走!”最初撞倒少女的那人先回头跑起来。

其他人得到了指挥,也重新迈出步伐,却没有刚才那般拼命。

四人都心知肚明,在少女被吃干净之前,他们是安全的。

被压在石砖上,脚步声渐远。

腥臭的口水滴落在少女耳边,她背对着敌人,看不到死亡的逼近。

但腐烂的臭气令人呕吐,死亡迫近而无力回天,只有恐惧到无法发出声音的颤抖。

虽然不能动弹,但她听得到被抛弃的脚步。

“啊——啊——”她颤抖的张嘴,刚才她没有求救,现在却不知道该向谁求救了。

洞穴豺狼没什么兴趣考虑食物的想法,它只是想先享用美味的脑子。

猩红狼眼观察着少女的头颅,长毛发长在头上,其他位置并非毛皮,四肢相似,就是那种生物。

它知道脚下这种生物的脑子及其美味。

它可怜的记忆中还残留着记忆,不久前吃过的“那个”,比脚下体格大,更硬些的食物......

没人注意到洞穴豺狼眼中,一瞬间流露出人性色彩,对美味的追忆。

“嗷!!”想到此处,它兴奋的发出嚎叫,吓得跑远的四人再次加快脚步。

“咔!”

背后传来被折断骨头的声音,四人心中一颤,但过了很久都没有洞穴豺狼追来的踪迹。

果然,已经吃上了吗?

“阿礼!”四人中另一位少女的泪水,忍不住溢出,又自己捂住了嘴巴,生怕声音又惹来更多的怪物。

逃跑的脚步与泪水并不相斥。

其他人默默的前进着,各怀心思。

......

少女瞪大眼睛,她从没想过,人能比洞穴豺狼更让她惊惧。

但当她看到那个男人,那个浑身赤裸的成年男子,不比她的队友强壮,甚至和她久病的弟弟般瘦弱。

可就是这人,四肢锁死在豺狼的头上,双腿夹住豺狼的脖子,双臂缠住狼嘴,嘴咬在狼鼻上,让可怕的怪物疼到跳脚。

狼爪挥舞间,撕裂着男人的血肉,但男人好像感觉不到疼痛。

那狼爪割裂了男人的腰部,肠子终于从裂口中流出,下一抓又将其斩断。

男人眼看是活不成了,但洞穴豺狼也一样。

它的鼻子被硬生生的咬了下来,鲜血喷洒而出。

而缺氧也终于袭来,扑腾的动作逐渐无力,两个人大小的怪物也终究是生物,是需要氧气的家伙。

“啪。”

洞穴豺狼倒下了,男子趴在它身体之上,依然没有松开,两者的鲜血混杂在一起,在这迷宫中再次描绘出死亡的画卷。

阿礼爬起,惊魂不定。

她没能想到自己会活下来。

惧怕还在心中残留,颤巍巍地走向背后,在那两具拼搏双死的尸体旁站立。

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又吓了她一跳。

她想起曾经在城中听过的传闻。

“黑发...迷宫恶魔,真的存在吗,可他......”

阿礼闭上了嘴巴,在死者旁说,大不敬。

眼角注意到那坨流出的肠子。

虽然他血肉模糊,但肠子白白嫩嫩的,在血中相当显眼。

阿礼不知为何有一种冲动。

手离肠子只有半个指节的距离。

“拜托,能不能先把我扶起来,再帮我把肠子塞进去?”男人突然抬起头,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,对惊愕的阿礼说道。

阿礼呆了两秒,她伸出摸肠子的手还悬在空中。

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!”

阿礼发出凄厉的惨叫声,和死亡迫近时对比,中气要足得多。

......

“哈哈哈哈!你以为我死了,太可笑了,人类可不会因为区区露肠子就死了!”

豪放的男音在青砖古瓦之间回荡,传播迷宫中少见的欢乐。

阿礼捂住耳朵,两个星期都在微声环境下生存,男人的高音实在令人不适。

“......你真的是人类吗......”捂着阿礼小声吐槽,挖了挖耳朵,转而也加大音量:“声音太大了!会吸引怪物的!”

和男人比,就像是喵喵喵和┗|`O′|┛ 嗷~~。

不过,男人笑了笑,音量显著减小,拍胸保证道:“别怕!附近是那条小狗的地盘,浓郁的信息素应该还能支撑五个小时,之后其他怪物就会察觉到小狗不在了吧!”

“信息素?”

“气味啊,你没闻到空气中的激素分子吗,看来你不是生物学的学生啊,难道是搞量子的那帮神棍,也不像啊?”

男人小声念叨着无数不知名的词语。

大脑自动屏蔽了男人的后半段话,阿礼回想起《迷宫冒险指南》里也说过领地和气味之类的话,点点头,给了这迷一般的男人一点信任。

或许是男人的松散影响了她,阿礼久违得放松,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,身体便越俎代庖,各种想法涌上心头。

她瞟了一眼流干血液的洞穴豺狼尸体,胃部微微痉挛。

“那你说的什么气味,会不会因为其他味道而变淡?”

“额,一般不会,还有,是信息素......你想做什么?”

阿礼没有理会男人,饥饿的眼神中容不下其他。

......

“咔。”男人把棉绳咬断,将针线递给阿礼,“谢谢你。”

阿礼专心致志,没空理会男人,示意他塞到身旁的包裹中。

男人撇了撇嘴,缩回手。

待会再给她吧。

拍拍腹部的缝线,针脚像是洞穴豺狼的烂牙般交错,难看至极。

另一边,阿礼从洞穴豺狼的腹部割下一块肥瘦均匀的肉块,熟练得穿插木棍,摆放在烤架上。

空气太过沉默,男人又没什么事做,嘴巴便忍不住动起来。

“哎,真是,好久不用这种原始的工具了,这玩意还是我两岁的时在地窖里见到过,说起来这玩意容易生锈,你这根保养得这么好,一定很珍惜吧,想想这种古董也很少见了,你......”

再专注,阿礼也无法忽视耳边的聒噪。

转头一望,却见男人越说越兴奋,那神色姿态,幻视中,阿礼仿佛见到自己死去已久的爷爷。

“......你是原生女性吗,虽然我不是性别分类癖好者,但是......”

“停停停!!”听到“但是”,阿礼如临大敌,赶忙打断了男人的自说自话,来自幼年的记忆,她深知“但是”之后必然还有两个小时的语言轰炸。

她高举起手中的烤狼肉,打断男人。

利用狼脂狼骨搭起的烤架,烤出的狼里五花肉香气扑鼻。

“吃完再说吧,给你!”她果断把肉串塞到男人手中,自己则另烤一串。

希望食物也能塞住他的嘴。

男人盯着肉串,一动不动,既不说话,也不见吃,只是呆呆得看着。

阿礼搞定了第二串,终于轮道她享用肉了!

迫不及待地一口咬下。

“呜呜!!”热泪盈眶,溢满油脂的芳香一瞬间充斥口腔,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肌肉爽滑弹牙,咀嚼后香气与弹性混合,每一次都击打在味蕾之上。

幸福!阿礼浑身颤抖,久违了,肉食!

可惜的是没有调料,肉入腹中后,残留于嘴巴里的余韵不够。

阿礼抽空瞟了一眼男人,见他完全没有进食的意思。

“喂,再不吃肉都凉了!”她惋惜得盯着肉,“那个谁,你要不吃的话,那块也给我好了!”

男人抬起头,上下认真打量了一番阿礼。

“我叫陌良,对不起,我只是很久很久没有见过,emmm,这种杂乱的,嗯,食物?我是说,吃这种东西不会恶心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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